凌晨将近一点钟，一床拉铃。一病房住着一位70多岁的老爷子，直肠癌伴肝肺转移，两年来行靶向治疗21次。拉铃的是陪伴，说老爷子"烦躁得不行"。快步走进病房，老爷子将监护线和氧气导管攥在手里，一脸痛苦表情。给老爷子吸上氧气，理好监护线，摆好体位，盖上被子。

询问，老人说话很吃力，而且听不清，我拿出笔记本和笔，写出的字亦无法辨认。心电监护上生命体征还可以。医生一晚上已经查看好几次了。

老人拉着我的手，放在腹部。我知道，他的肚子胀的圆圆的，像鼓一样。我朝他点点头，表示明白他的痛苦。见他张嘴，知道他想喝水。倒了点热水，陪伴握着勺子的手还未靠近，就被他一把推开，无奈，"他不让我喂"。我给喂了水，坐在床旁安慰他。

他将手伸出床栏，拉着我的手，久久不放，我就那样被他拉着。看他慢慢要睡了，便起身准备走，他又睁开眼，将手伸过来，把我的手拉到胸前。闭会儿眼又睁开看看我，如此过了很久，才慢慢睡沉。

也许这一刻，他把医护当成了他的家人。

有时去治愈，常常去帮助，总是去安慰。

作为护士，如果我们的双手能减轻痛苦，就好！

而我们能做的，终究太少！